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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閩南人，我一直以為「閩南」是福建南部的地域概念，以及包含閩南人、閩南習俗、閩南美食在內的文化概念。直到在臺灣生活瞭兩年，我才漸漸發現，在臺灣，「閩南」早已超逾地域、文化，更成為一種意識形態。台中靜電油煙機租賃
閩南陸生隔海相望
閩南，指福建（簡稱閩）南部，東臨臺灣海峽，行政上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治理的福建省中漳州、泉州、廈門3個地級市，即閩南金三角（維基百科解釋），中華民國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亦將閩南解釋為，福建南部，晉江流域和九龍江流域一帶。我的故鄉在泉州，這樣的解釋是我一直以來所認知的閩南。與臺灣隔海相望，45﹪的臺灣人祖籍泉州，是我和臺灣最大的地緣∕血緣連結。
「一隻白鷺鷥∕一飛五千裡∕講伊唐山過臺灣∕一臺小帆船∕一程一個月∕講伊唐山過臺灣∕一ㄟ小佈袋仔∕講伊帶著神主牌仔∕一ㄟ小包袱仔∕講伊帶著小香爐∕講伊賣唐山過臺灣∕一手三枝香∕枝枝有神明／拜託媽祖婆啊伊著保庇∕平安到淡水／咱ㄟ祖先伊∕伊唐山過臺灣∕開山尬造路啊∕鹿港到艋舺」
陳明章的一曲《唐山過臺灣》所吟唱的，正是閩南和客傢先民渡船穿越海峽來臺開基蓽路藍縷之情況，「唐山」一詞所指的正是先民們的故鄉——福建與廣東。事實上，除瞭東渡過臺灣，更多的閩粵先民下南洋謀生活，正是華人遍佈東南亞的原因所在。
在臺灣生活瞭兩年，最開始很多人一開始都分辨不出我是大陸人，隻有在交談漸多的情況下，因為「用詞」習慣問題我的身分才會顯露。當我說我是泉州人、也講閩南語的時候，大部分的長輩總會說，「怪不得」、「我們的祖先也是來自泉州的」。
然而，絕大部分年輕人不會有這樣的回答，甚至不知道泉州是哪裡。隻知道自己是閩南人，但是不知道閩南其實是福建南部的地域概念，指的是祖先來自閩南，這是我在臺灣最先感受到「閩南」。
沒有認同的祖籍算祖籍嗎？最近一次對我衝擊最大的是馬來西亞同學和臺灣同學在臉書上討論「馬來西亞人」、「臺灣人」以及「華人」祖籍、身分認同議題時所體現出來的強大張力。
「你們就是在馬來西亞人住久瞭就變成馬來西亞人」「不是，我們是馬來西亞人，祖籍在中國。就像你們一樣，祖籍在中國」
「不是，我就是臺灣人。」「祖籍喔？很久以前祖先從哪裡來？」
「那就是中國」「對啊，我們一樣，移民到馬來西亞。爸媽也是在馬來西亞出生。」
「你們在那裡出生就馬來人。」「我是馬來西亞人，不是馬來人。馬來人是另外一種種族。」
「簡單來說你們就是馬來人。」「馬來西亞有很多種族，馬來人是一種種族，我們是華人。」
唐山過臺灣成追憶
祖籍通常是追認極遙遠的祖先生長地，無論是東南亞華人還是臺灣人（閩南人、客傢人），祖籍福建和廣東是無可爭議的事實。在我看來，這段對話體現出的是先民「唐山過臺灣」與「下南洋」數百年後所，後代產生的不同「祖籍認同」狀態。東南亞華人的強祖籍認同是一脈相承的，而臺灣人（閩南人）的弱祖籍認同呈現出來的是複雜交織的狀態。
雖然僑生同學的這段話隻是想說明「馬來西亞人是國籍，華人和馬來人是種族」，但是關於「臺灣人祖籍中國」迅速引起瞭臺灣本地同學們的激烈討論與不滿，有趣的是，加上我這個討論正好有臺灣本地學生、馬來西亞僑生、閩南陸生的參與。
從臺灣本地學生的反映來看，主要分為三種狀態：「不認為自己祖籍中國」、「感冒說自己祖籍中國」以及「祖籍就是中國」。不認為自己祖籍中國原因可能相對簡單，總覺得祖籍中國，就承認自己是中國人一樣，無非是將祖籍認同與國籍認同相混淆。
混淆認同身分割裂
有同學指出「臺灣人感冒被說祖籍是中國∕中國移民」，其認為「中國很愛用這個原因來吃臺灣主權的豆腐；假設今天中國沒有一直要拿這種地緣∕血緣因素，強加他們對於臺灣的主權宣稱，我想這是可以視為一件中性的事實」。
當然，也有同學認為「你們這一代就是被民進黨跟巖裡政男洗腦瞭，我是堂堂正正XX堂X氏子弟」，以筆者觀察，後者在當下的臺灣年輕人中是相對少見的。馬來西亞僑生同學向臺灣本地同學提出，「你會說臺灣人、會說是泉州人、漳州人嗎？」，得到瞭「老子臺北人」、「老子非洲人」等不滿的回答。
「沒有認同的祖籍算祖籍嗎？」、「誰他x的跟你同一傢人啊」，這次的討論事實上，得到某種共同認知——沒有認同的祖籍。這種不認同，也正反映瞭在統獨意識形態下，祖籍認同、身分認同的分裂。「不認同自己祖籍中國」，雖說不是「天然獨」的臺灣年輕人的全貌，在我有限的觀察下，卻是絕大部分臺灣年輕人的共同身分認同。
祖籍歸屬複雜狀態
以我在臺灣兩年的觀察，這種不認同自己祖籍閩南在臺灣年輕人中已是常態，他們常常對「祖籍」問題避而不談，覺得我有吃他們豆腐的嫌疑。會侃侃而談祖籍問題的主要是中老年人以及做陸客生意的年輕人。
在學校，食堂的大叔和阿姨知道我是閩南人以後，開始跟我聊起自己祖先是來自漳州哪個縣哪個鎮，並詢問我祖籍地現在的狀況。在幫忙做案子的時候，有一定年紀的伯伯或者阿姨總會跟我說上幾句自己祖籍泉州活著祖籍閩南的事情。記得有一次，一位老先生直接去拿出族譜，詢問我「泉州南安十二都在哪」？地緣和血緣的關係，讓身為閩南人的我在臺灣多瞭幾分親切感。
有一類年輕人遇見來自大陸的人是會主動聊起祖籍地，就是做陸客的年輕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位在去清境農場路上茶莊工作的年輕人，主動跟我爸媽談起自己祖籍泉州晉江，並且希望有機會能夠回去大陸看看。
在我的朋友之中，最複雜最矛盾的應該是三十到四十歲這個年齡層的人。我的一位好友，最開始跟我講起很多他傢墓碑上都要寫「晉江」二字，跟我瞭解晉江在哪，現在如何？
（待續）
(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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